角落

04:20 挑戰意志力

燕子的聲音襯得山城寂靜，按照習慣，還是賴了十分鐘才起床。刷牙洗臉換下睡衣，不太認真地紮了個馬尾，6點；7點；8點；9點，在心底默算兩次，按Google地圖上的資料以及大人們的說法，有機會趕在第二節課時程開始前到達。

06:40 下雨了

出卓蘭前，在7-11買了杯中美式外加兩瓶康貝特，循著路線往台灣南端開，高速中音樂開得大聲，偶爾放聲唱歌試圖感覺清醒的意識，但總有意無意覺得四周寂靜，直到二高南下266公里處雨滴啪搭啪搭豪邁地落在擋風玻璃上，游離的意識才緊張凝聚起來，本能的看了看時速表，很糟糕，超速！而且壓根兒不知道超速多久了。才懊惱，就聽不見雨聲了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。366公里，再次雨聲，10秒。

（不是我記性好，是當下有寫下來。是，我危險駕駛，一邊開車一邊歪歪扭扭地寫下。）

07:20 不可能的任務

忘了在哪一段LED提示「長治43分鐘」，初看到時將時間加了加，怎麼可能，8點就到？那資訊是錯的吧！那個燈壞掉了吧！才這樣想啊想的，上方，內側車道路標斗大的字寫著長治，氾濫的懷疑竟讓我思考起自己到底是幾點出門的，可怕吧！一小段後，一個過彎，驚見停在路肩的警車車門縫探出測速器對著彎道，看了下時速表，120，@#%$%@&……，這是會照不會照？忐忑焦慮。回想沿路看過幾台固定式測速照相機，當下都有踩剎車，而混沌的意識終究讓我有些不安，那，有沒有沒看到的？

「不能解決的事情，煩惱也沒有用」幾分鐘後，我決定放下，答案過一陣子就會知道。

（當下決定絕對不要告訴大K三個小時就到了屏東，其間還在東山休息站停了好一會兒。所以說，不要在沒睡醒時開車！）

08:15 我在農改場門口

不可思議！竟然準時報到。入大門前灌下第一瓶康貝特。

09:10 專題演講：農產品安全生產

（其實是農改場介紹。那；那；那，……天亮之前，我可以再多睡一個小時啊！）

10:10 青木瓜淺漬加工技術

精神尚可，我很認真。

11:10 蔬果鹽漬加工技術

在「第二瓶」的加持下依舊維持認真。原來加工時不可使用含鐵、銅的器皿。

13:30 青木瓜淺漬實作

加工實作將全班45人分成5組，一組9人，我座號25在第三組。洗好的青木瓜要削皮，削到第四個，我開始碎碎念「哇，那青木瓜醃漬加工廠不就要研發木瓜削皮機，照現況看起來，削十個撐木瓜那隻手就接近殘廢了」，抬頭看一眼周遭同學，刨絲的刨絲，削片的削片（每組再分三小組，分別實驗刨絲、削片、切塊，我這一小組要切塊（2x3x0.5/cm））「還要發明裁切機」， 26號是個小我一歲的男生（組裡年齡最小的），站在我右邊就著另一個臉盆削皮，一邊聽一邊笑。

15:30 速簡蔬果加工

我最怕上這種教授的課──教材簡報滿滿的字，一張又一張表格數據，然後以平靜不紊的節奏逐字念。這樣的課程不代表沒有內容，而我確實習得十分重要的觀念與學識，只是「清晨」4點就醒來飆車的我；眼下任何一種平靜都是強力催眠，得不時搖頭晃腦，指壓肩膀，揉揉臂膀，按壓穴道來勉強維持撐開眼睛的氣力以及筆記的指力，在我努力與意志力斡旋的那一段，堂上趴了近1/5的學員。教授很能講，五十分鐘過去我期待的下課沒能實現，一個小時過去心頭的浮躁有些按耐不住，又十分鐘後教授才像是突然想到地問了一句「你們要下課嗎？」，餘音下全班寂靜無聲，教授又問了一次，按個性我是不會那樣做，然而當下卻是毫不猶豫老實不客氣地大聲說了一字「要」，便雙手伏上桌面，執意低下頭就著臂膀緊閉雙眼，還聽到教授說「我在學校教學生是可以連續講兩個小時，（停頓），那我們現在休息一下好了。」，我心裡犯嘀咕「再繼續講我也不要起來」就也睡著了，直到喇叭傳來「同學，我們繼續上課」。

晚餐（便當）後，六點剛過，站在宿舍陽台上清風徐徐，沒有陽光的天空份外誘人，「去走走好了」回過身走到桌前將包包裡稍有重量的都拿出來，講義（A4大小1.5公分厚）、筆記、手札通通擱在桌上，帶著疲憊又調皮的心情下到一樓，瞥見大廳左側有輛腳踏車（同房又同組的大姊稍早說過這裡有腳踏車可以騎），四下無人，我像是發現啥秘密似的一邊牽出腳踏車一邊偷笑。農改場腹地寬廣空曠，騎在通往各實驗區的道路煞是舒服，止不住嘴角的笑意，心裡哇哇哇地歡愉著。

繞來繞去，想起房裡沒電視沒網路又沒帶到書，複習課程後不知道該做什麼才好，便騎到警衛室想詢問附近的便利商店往哪走（便利商店有賣書），巧遇同組的兩位大姐也在警衛室前，也是騎腳踏車，她們說想去屏東市區逛夜市，剛問好了路線，問我要不要一起去，「我跟妳們一起走，但如果我看到書局，就會自動消失唷」。那麼，豪爽地，三個外地來的女人騎上腳踏車往市區方向去，這一趟去程最少要騎上8公里。

後來，我真的自大姐們身後消失了。回農改場時帶回一本嚴長壽的書「你可以不一樣」，欲罷不能地看到腦袋嚴正抗議，屆時已10:30，隔壁床的大姐早已酣睡，（偶然地與世隔絕）莫名滿足的關上燈，一個深呼吸，瞬間睡去。

99年度「農產品加工班」Day 1-2010/06/01